夢之國

「…請告訴我…穆迪他，會否原諒不守信用的我？」
面對艾伊魯的問題，零只能感到一陣無奈。
哈比及小寶熟睡在波哥大腿上，完全不知道這枕頭的主人正屏息住氣。
岡古亦擔憂地看看艾伊魯，再看看零。
火車在架空鐵路上走過，發出了巨響。
「他沒有原諒你…」零張開了嘴巴，道出令人吃驚的說話。
「…為何要原諒你？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做錯，所以根本就沒必要原諒。你已經回來了啊，哥哥。」
零的表情是無比的愉悅，就像是親生的弟弟找尋到依歸。「不過好遲哦！害人家一直都那麼擔心你討厭了穆迪，不會回來了…」
艾伊魯的內心得到了解決，淚水就如洪水般湧出來。
「怎麼了？哥哥，為什麼要哭…是你一直叫我堅強些的哦…」
零沒注意到，他右眼的眼罩已經濕透，左眼的鏡頭更是看不清楚。
──變成這個身體後，終於都可以痛痛快快地哭一場了嗎？
哭，也是一種勇氣。
波哥悄悄地抱著哈比及小寶離開，捷達星已經步入了黃昏。



ＢＭＮＪ　第二十話



拉迪看著尼古魯的背影。
那比自己還矮小，但又偉大的背影。
把這強壯、卻又難看的身體施予拉迪的背影。
…現在想太多，也已經無法回過頭了。身為靈魂交換的產物，拉迪只能繼續聽命於尼古魯。因為他相信，只要是尼古魯，就可以讓他與妮娜得到幸福。
「呃…尼古魯博士…」
沒有回應，似乎是太過專心於工作。
「尼古魯博士，我是拉迪。」
「哦？」尼古魯轉過頭來，接下來便繼續埋首於工作之中。「什麼事？」
「我已經把所有的反改造生物弄昏了，接下來只要等尼古魯大人的指示…」
──他們都是被尼古魯利用的工具而已。
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下，所有的弱者都只有同一命運。
根本就不值得可憐。
「是啊。那就等著啊。現在只餘下少量設定啊。果然是諾貝爾獎得主巴古拉所建立的修魯巴魯特，有很多很好的能源啊！麻煩的人們已經不見了，只要利用這座基地的能源…加上那些改造生物的靈魂力量…妮娜就可以得到重生了啊！」
沒錯，就是這麼一回事。
一直以來，拉迪就是因為此等希望，而跟著尼古魯。
長久以來的夢想終於要實現了。
…真的是這樣嗎？


在捷達斯的總部，零召開了一場特別會議。沙度已經戴上了捷達斯的徽章，四天王亦在場參與討論──就連雷電亦一副無敵認真樣。
「我會把宇宙警察強加進我的資料中…我所知道關於尼古魯的事情都說出來。」
現實是殘酷的，有時連零也不想承認。
賈斯傑博士向零微微點頭，零便開始了他的解說。
「尼古魯的實驗一直以來都不太成功的原因，大家都知道是因為霸迪把程式修改了，這方面我們用不著討論。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希望你們記著：還有很多人因為尼古魯的改造而痛苦著。」
哈比第一次聽說這個問題，四天王都顯得雞皮疙瘩。
「他們被困在希基軍團的監獄中，身體變成了野獸，有些人甚至是心理都出現不正常，已經忘記自己從前還是一個人。然而，這些因為交換靈魂而存在的改造生物亦無法選擇死亡，因為只要他們肉身一死，靈魂就會回到自己本來的身體。所以尼古魯一直阻止他們自殺。」
哈比看著法斯慈點頭，便覺得更為吃驚。
──居然會有這種事？
「這都是為了尼古魯的女兒妮娜而準備的。尼古魯搶奪了希基軍團，也是因為需要到修魯巴魯特的能源──修魯巴魯特的大小與一顆中等行星差不多，在人為的影響下，這基地亦收藏了很多別的死星沒有的能源。似乎是吸收了米加頓的教訓吧，尼古魯沒有利用有生命體星球的能源，而無生命體的星球能源亦不足──其實在很多開發的過程中，不少星球已經變成了死星。」
法斯慈想起了之前與她一起捉迷藏的小孩，內心像是有一道刺。
波哥問道：「那為何需要這些能源呢嗙咕。」
「問得好，但也請先聽我解釋。」零把手托在下巴上。「在尼古魯開發了改造生物沒多久，發現妮娜的病已經不能再拖，尼古魯便只好立即把女兒改造。當時的改造並不是像現在般把靈魂交換，而是直接把其中一方的靈魂加進另一頭動物身上。結果因為一個身體有兩個靈魂的原固，再加上當時妮娜還小，無法利用意志力戰勝野生動物──應該是兔子的靈魂，很快她就變得很虛弱。為此，後知後覺的尼古魯就把實驗改進，變成了靈魂交換，希望這樣可使妮娜的靈魂脫離兔子。然而尼古魯試了兩次，妮娜的靈魂還是與兔子的靈魂一同轉到其他改造生物上，加上多次的改造，已經快要把妮娜的生命磨光。」
海洋不禁打斷了零。「那麼與我們修魯巴魯特有什麼關係呀？」
「很快就說到了…」零放下了手，目光注視著艾伊魯。「…當時尼古魯也有把藥用在你身上吧？那個令到野性的靈魂陷入沈睡的藥。」
艾伊魯不安地點頭，令法斯慈敏感地抖了一下。
「沒錯，就是因為尼古魯適時開發了這種藥，暫時令與妮娜一起的靈魂睡覺。而妮娜的靈魂亦因而得到成長、休息的機會。但這種藥的藥效一次比一次短，而且亦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所以尼古魯想到另一個辦法：假裝加入希基軍團，製造大量的改造生物。等到合適時間，再奪取修魯巴修特的能源，利用那些改造生物的靈魂力量，把妮娜的靈魂與兔子的靈魂分離。」
聽起來是很神怪的東西，那些只會出現在無聊科幻小說的內容居然出現在現實。
「本來事情就如他所想般發展，然而他卻做錯了一件事。因為穆迪的哥哥伊凡的背叛，令到那個小氣的博士一直都耿耿於懷。之前沙度小姐妳不是為了捷達斯的去留問題而與霸迪吵架了嗎？其實當時霸迪已經知道了尼古魯可能以伊凡最小的弟弟白寶為目標。」
沙度似乎是嚇一跳：「他並沒有告訴我！」
「妳知道霸迪的為人…不肯定的事他是不會說出來的，其實他當時只知道有人想加害白寶，而沒有其他消息了。但尼古魯的確打算把白寶捉去，注射了失去記憶的藥。然而在改造前一刻白寶被霸迪救了出來。也就是這樣，霸迪找到了宇宙警察，希望能追尋白寶失去的記憶與及阻止尼古魯的陰謀…哈比，妳回想第一次戰鬥時武殊並沒有對你的出現感到吃驚吧，另外，在飛處星時海洋炸彈人也是因為霸迪而沒有乖勝追擊。如果不是尼古魯做了這種事，也許他早已經成功了。」
後面的事情沙度亦知道，否則她不會因為白寶而加入宇宙警察。
海洋回想起之前強奪水晶球時，沒錯就是霸迪阻止了她攻擊哈比。
賈斯傑博士把右手放在桌上。「不過現在怎樣說也好，修魯巴魯特已經落入尼古魯手上了賈吱基！」
「但我想問…」哈比舉起手：「尼古魯利用改造生物的靈魂力量之後…那麼那些改造生物會…」
「死。」零痛苦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何謂死亡的感覺，但失去了靈魂的感覺…也許比死亡更恐怖。只是…如果不這樣做，妮娜也很快就會去世。」
哈比整個人貼在椅背。
心跳得很快，她沒想過「死」這個問題，而且現在面對的，不是一條人命。
大地炸彈人大喊：「沒辦法兩邊都救嗎？妮娜與她爸爸不同，妮娜是一名很認真、可愛的孩子！大家都喜歡她啊！」
「現在不是看漫畫！！」零絕望地大叫：「沒可能兩邊都選！已經沒時間了！全宇宙中擁有改造技術的只有尼古魯，而且連尼古魯也要出此下策，我們可以做什麼！？我們可以做的，就只有選擇啊！要麼什麼也不做，犧牲所有改造生物讓妮娜活下來；要麼就立即進攻修魯巴魯特，阻止尼古魯，讓妮娜死掉呀！」
穆迪從不發這樣大的脾氣，相信零亦是。可能這兒有「哥哥」可以作為依賴吧？但零昨天黃昏亦聽到艾伊魯向他說生命已走到盡頭，所以零已經快要爆發了。
在場所有人安靜下來，賈斯傑見所有人不作聲，便提議道：「不如就投票決定吧？小數服從多數賈吱基。贊成讓妮娜活下去的舉手賈吱基。」
四天王都一同舉手。
岡古無力地道：「但這樣的話，那些改造生物都會死了。」
舉起的手都有點軟下來。
海洋用力拍打桌子，第一次見到她哭了。「根本就無法選擇啊！根本就不可能…不可能呀！見到那些改造生物，我覺得他們很可憐…但海洋也很喜歡妮娜呀！妮娜沒有架子，也非常喜歡笑…海洋不想妮娜死掉呀！」
「我也是！！」大地哭了出來，就連烈火亦用力點頭。
身為四天王裡的大哥，雷電亦沒辦法想出一個結論。
此時，艾伊魯站起來。
「…把所有的改造生物都救出來吧。聽你們這樣說…我相信妮娜不會生氣的…我也是被尼古魯改造的人，很明白妮娜的想法…」
──雖然想活著，但還是無法擺脫命運。
利用自己的生命，去拯救全其他無辜的人。
這是改造生物本來的命運。
零不禁把「哥哥」的稱呼再一次脫口而出，接下來別過頭。
「妮娜一定不希望有人因為她而離世的。」
哈比看著艾伊魯那努力擠出來的笑臉，突然覺得自己離她很遠、很遠。
「如果是這樣，請加上我們。」
從會議室大門進來的，先是武殊，接下來則是表情已經改變了的思潔敏。
「思潔敏大人！」
四天王一同離開了座位，思潔敏則是舉起了鞭子。「不用招呼我。我來只是希望能夠與大家一同把希基軍團搶回來。畢竟那是史洛圖伯伯的心血，我不可以讓修魯巴魯特就這樣落入別人手中！」
從思潔敏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已經改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只懂叫團員做這做那的女王，亦不再是自大無比的昏君。
現在的思潔敏，連以往的巴古拉亦及不上她威風。
雖然法斯慈有點在意思潔敏的變化，但沙度及艾伊魯都欣然接受思潔敏的加入。反正捷達斯的兩個領隊都這樣說了，那就不用想太多吧。
「希基軍團的所有軍員已經齊集在外面，四天王、武殊聽命！現在我們要與捷達斯合作，以從尼古魯手上救出改造生物，奪回修魯巴魯特為目標而戰鬥！」
「是！我們會永遠跟隨思潔敏大人的！」
在這良好氣氛中，一直都在聽的小寶插嘴道：「等一下，我們不用等白寶他們回來嗎？」
「等他們就來不及了。」艾伊魯搶著道，零知道他內心想什麼。
要一直把尼古魯當作再生父母的斐羅參於這場戰鬥，對他而言實在太殘酷了；而且艾伊魯亦不想讓白寶及斐羅知道他的秘密…身為弟弟，穆迪還是希望反駁艾伊魯的想法；但艾伊魯亦說得沒錯，已經來不及了。
沙度亦不想把事情拖下去。
「我們出發吧！目標，奪回修魯巴修特！！」
「是！！」



在姿妮的帶領下，白寶及斐羅踏進了一個地圖上也沒有的地下遺跡。
姿妮已經不能再跟進去了，只餘下白寶及斐羅二人站在遺跡的中央。
「這兒一點光也沒有…我們有沒有被騙了？」
就在白寶自言自語的同時，他感到一陣令人很不舒服的氣息。
斐羅在黑暗中捉住了白寶的手臂，似乎是告訴他現在是時候了，請做好心理準備。
於是二人一同迎接這一陣令人不舒服的光。

「白寶、白寶！你給我醒醒！」
當白寶及斐羅從光芒中掙開眼睛時，卻看到四面都是牆的房間。
中間有一張床，頭髮散開的大鳥不斷叫著睡倒在床上的人。
「這是…怎麼會在這兒？」
躺在床上的人並不是別人，而是十三歲，剛失去了記憶的白寶。
良久，白寶才弄清眼前的狀況。「天呀…這是我剛失憶後發生的事！」
白寶踏進記憶之塵的原因，是為了找尋失憶前的記憶；但這些白寶已有的記憶，為何會放映在他眼前？
斐羅看著以前的白寶，與現在的白寶：現在的白寶看起來高了一點，也比較結實。
白寶卻發現，打算把「他」叫醒的霸迪…看來有點失神。
「已經睡了五天啦！可惡…」雖然是有打點滴，但整整昏睡了五天，要別人不擔心簡直是笑話。
就在陽光從窗戶中透到「白寶」的臉上時，他終於都出現了反應。「嗯…」
霸迪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很急促，但之後他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
「呵～欠…早上了嗎…睡得真好…」
在一旁看到這畫面的白寶突然定格，斐羅亦不禁感嘆：「很厲害…」
霸迪看到「白寶」沒事，似是放心了下來。「睡飽了嗎，真教人擔心。」
然而「白寶」看著霸迪，再看看自己的手，開始發抖了。
「你、你是誰？我…又是誰？喂，你對我做過什麼！？我…我什麼也想不起來！」抱著頭，「白寶」的表情出現了變化。「我到底是誰？這兒又是什麼地方？好冰、好冷…我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呀！！」
「白寶！！」霸迪本想按著歇斯底里的「白寶」，但反而被突如其來的炸彈炸傷了胸口。人的失憶有兩方面，如果只是忘記了過去的事情，那麼一直以來的人生經驗是不會消失的。
然而每個人失憶後的情況也有不同。有人會平靜面對，亦有人會情不自禁地把自己封鎖，零是前者，而白寶亦知道他當初選擇了後者。
「不要過來！你是誰呀！？你一定是壞人！！一定是！！」
看到自己當初居然是這樣對待霸迪，一直受盡霸迪照顧的白寶從心底湧出了一種罪惡感。
「…嗤，你忘了我嗎？」受傷的大鳥依著牆壁爬了起來，他的表情看起來並不痛苦，反而有點失落。「我是霸迪…而你是白寶…你知道，你是一名炸彈人。」
「白寶…？」床上的孩子用力按著頭。「你叫霸迪…？」
無論是哪一個名字，都顯得很陌生。
「想不起來…想不起來呀！！」孩子突然抱著身子，淚水一直落下。「我到底是誰！？我什麼也沒有呀！真的很冷、很可怕呀！！」
只有曾經失去記憶的人，才會知道那失去記憶後，什麼也沒有的孤獨感。
霸迪嘗試慢慢接近「白寶」，並把外套脫下，套在「白寶」身上。
「這樣就不冷了吧。」
這是斐羅第一次看到霸迪那麼痛苦的笑容。「蠢材，你不是什麼也沒有，只是暫時失去了而已。相信我，我會幫你把你的記憶找回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白寶，不是任何人，就只是白寶。」
「…白…」床上的孩子突然說道：「叫我白…我喜歡這名字。」
「沒錯，我不是任何人。我只是白寶，或是被叫作白。」站在一旁的十五歲少年放鬆了身子。「但要這樣做是很困難的，因為我的確是拯救了炸彈及捷達兩星的英雄，也是捷達斯的一分子。很多人因而向我投以期待、或是不信任的目光，令我覺得很不自在…因為在我的記憶之中，我根本什麼事也沒有做過。」
但霸迪卻一直都守護著白寶，雖然已經把霸迪所知的事都告訴了白寶，但還補充一句：「如果你覺得辛苦，那麼就忘記我所說的話吧。」
事實上霸迪幫了白寶的事情也太多、太多了，令到白寶無法不對他說對不起。
一直以來，總是霸迪一個人為白寶承受失憶的痛苦。
加入希基軍團，與捷達斯為敵，白寶明白這種事對於霸迪來說都是極其痛苦。然而，霸迪還是為了白寶而忍受著，甚至不惜出言大罵捷達斯。
這些全都只是為了白寶。
不、不只是這樣…
就算在失去記憶之前…
對了…沒錯。
那個人還是一樣那樣子保護他，與大家一起戰鬥。
──我的名字叫作白寶。
記憶之塵的氣息再一次變得強大，畫面一下子轉到了捷達星。
十歲的白寶，正準備把徽章還給最愛的哥哥。
就在天空立體投射畫面的少年喊出「炸彈射擊」的同時，十歲的孩子亦把捷達斯成員的徽章拋向天空。
沒錯，天空上映照的，是穆迪最後的畫面。
十五歲的白寶抬頭看前走，此時，斐羅總覺得白寶的背影很深不可測。
徽章再一次從天空降下。
「哥哥…歡迎回家。」十歲的孩子，與十五歲的少年，同時說出這樣的一句。
徽章落在十五歲的少年手上。
這徽章滿載著一對兄弟成長的回憶，亦是白寶這兩年來一直找尋的東西。
從徽章而來那突如其來的光芒還斐羅睜不開眼，但他可以感受到白寶對他說的每一句說話。
「我想起來了…我叫作白寶。是穆迪的弟弟、喜樂斯的哥哥、捷達斯的成員…是呀…霸迪說：只有我可以拯救零先生；零先生也說：只有我可以把徽章還給哥哥。我已經不是孩子了，肩膀的石頭非常之重，但我卻主動把它們背負起來。只是…果然是很辛苦呢…也許我失去記憶的時間，是神給我休息時間也不一定…嘻，真可笑，我明明沒有可相信的神呀…」
所有的光芒已經消失，現在二人正站在一所簡陋的小木屋內。
白寶握住徽章，苦笑著說：「對不起，讓你聽了一些奇怪的說話。接下來該你了。」

與白寶很不同，斐羅看到的記憶畫面，是很直接而且很乾脆。
看起來只有捷達斯總部的洗手間般大的屋子裡有兩名可愛的熊貓小孩。看起來比較大的孩子，用花瓶把比較小的孩子砸昏了，大孩子雙眼睜得很大用力喘氣。
「嘿…嘿…嘿…斐、斐羅…不要怪哥哥…是你不好…」
於白寶身旁的斐羅差點兒窒息。
雖然已經做了心理準備、雖然已經接受這個現實。
但當人親眼看到事實，一直以來的少許期望亦因而幻滅，還是感到重心不穩。
斐羅的哥哥把已經昏迷了的弟弟拖出去，於是白寶扶著已被改造的少年追出門。只見一艘太空船停在孩子面前，當時還是短頭髮的尼古魯博士走了出來。
「這就是你弟弟？」
「沒錯！是你說給我一百萬，我才賣給你！但他死也不願，我只好砸昏他了！」
白寶忍不住吐糟：「這是什麼哥哥！！」
如果不是知道這只是回憶，白寶早就跑上前打人了。
只見尼古魯把紙幣散在空中，便自行把小時的斐羅抬上了太空船離開。
這下連白寶也不知道應該追尼古魯還是那個可惡的哥哥才好，只是斐羅拉著他。
「喂，你不想教訓那些傢伙嗎！！？」
「已經足夠了…」
靈魂已經愈來愈虛弱，再一次的受傷會使斐羅受不了的。
而且斐羅亦已不想再知道過去其他的事。
「已經足夠了…我已經知道我的過去了…我已經知道了！！」
無語的氣息再一次吞噬了兩名記憶的旅行者，接下來，他們回到漆黑一片的遺跡。
「這是什麼意思…？」剛取回記憶的少年為失落斐羅不值。「為何會這樣！那一段記憶不是斐羅的吧？你當時正昏迷啊！怎會有這種記憶！？沒錯…假的、一定是假的吧！！」
從黑暗中聽到斐羅的哭泣聲，使白寶更充滿了罪惡感。明明是一同來到記憶之塵，為何白寶會得到想要的東西，反而斐羅卻…
「已經好了，白寶。我想要的只有確認…」
抹乾了眼淚，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斐羅捉緊了白寶的手臂。「我們回去吧。」
「真的回去了嗎！？你就這樣滿足了嗎？」
「…你真的很熱情…」
白寶此時變出了一顆電燈炸彈為二人照明。「哼哼！本來的我就是這樣。不過如果你想回去，我也不強迫你…只是我在替你不值！！」
在微弱的燈光下，斐羅的臉漸漸泛紅。「…謝謝你。」
還是第一次，有人會因為我的事而感到不值。
有人會為我爭取我應得的東西。
姿妮已經等了他們很久了。



在宇宙捷達的帶領下，思潔敏的隊伍停在修魯巴修特的面前。
「好了！現在我們要進攻修魯巴魯特！」
「是！！！」
尼古魯亦預計到捷達斯會來。不過對他而言，似乎是有點遲。
「算了，現在已經不需要ＮＯ７１３或ＮＯ７１４…實驗已經無法被阻止啊。」
博士的研究室位於修魯巴魯特接近機身外殼附近，他的研究室看起來並不大，只因為一台又一台的機器佔據了研究室的大部份空間。在研究室的對面，只有一面玻璃窗之隔，就是尼古魯專用的手術室。
妮娜獨自睡在手術床上，臉上的燈光很瞎眼，但妮娜一點也不在乎。
在妮娜已經殘破不撼的靈魂深處，還是相信她很快就可以離開父親的束縛。
只是捨不得一直等待的那人而已。
至於拉迪，一直都站在堆滿反改造生物的房間前。
對於拉迪來說，這兒有很多弱者。不單只外表醜陋，亦沒有什麼意智力，很快就成為野獸的一伙、這個世界的犧牲品。
但在這野獸堆中，拉迪有感還少了一個人。
「沒錯…就是你呀，哥兒。」
今天的拉迪沒有化妝，只是把本來的臉目露出來。當他照著鏡子，看清楚自己的樣子後，才發現自己與那些改造生物沒分別。
拉迪終於都知道，原來他一直都在討厭自己。

捷達斯與希基軍團所有人已經登上修魯巴魯特。
「好！現在大家按原定計劃兵分三隊！」
艾伊魯的命令是如此地結寶有力。
四天王、武殊與及思潔敏是去到大廳搶回修魯巴魯特的控制權；艾伊魯、零、沙度及岡古則去研究室阻止尼古魯；而哈比、小寶、法斯慈、波哥則要去到基地的另一邊，把改造生物都救出來。
哈比在沒有任何風景的通道一直向前跑、跑、跑，沒等小寶與波哥落在後方，她已經跑得很前了。
「總覺得哈比很有勁兒嗙咕…」
「這也當然的。」跟著兩名男生慢跑的法斯慈哼一聲，同時亦有一種安慰的感覺猶然而生。「哈比也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問題吧。一千…不，甚至是二千、三千人的性命都掌握在我們的手中。捷達斯一直以來的責任對於只有十一歲的哈比來說，已經是很重了，但她的承擔力讓我很吃驚…這次也不例外，看她如此冷靜…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呀。」
掛在哈比衣袖上的徽章，就是法斯慈信任的證明。
「哈比本來就很堅強的。」小寶喘氣苦笑著。「連大佬寶也要敬她三分！」
還沒說完，哈比就在前方大吼了一聲：「炸彈射擊！」
看來後面的人已經沒有戲份了。
「喂，哈比已經幫我們清理了雜碎啊，你們這些男生快點跑！」
法斯慈亦加速了步伐，穿過一名又一名倒在地上、已經回復了本來思想的「人」。

艾伊魯咬著唇看著尼古魯。
他們都是一樣，清理了不少改造生物而來到這房間。
妮娜於另一所房間瞪眼，在強光下已經不能確認她能否再看東西。
「怎會這樣…」沙度歪著臉，打算衝進妮娜的房間，卻發現門被上鎖。
女孩的父親抬起了眼鏡。「你們進不去的…為何到了這個時候，還要阻止我呢？ＮＯ７１３啊…」
「閉嘴！你知道你的女兒在做什麼嗎？」零的戴著眼罩的右眼可以計算出數據。「她雙眼的細胞已經嚴重受損，她已經瞎了…」
艾伊魯呆呆地看著在房間中的的妮娜。「…她在等待…她利用這方法來等待…」
「哈哈哈哈哈！我才不管你們啊！這身體已經沒有用處了，瞎了也沒關係！實驗要開始了啊！」尼古魯緩緩把手放在一堆機械的手把上，艾伊魯有感尼古魯快要進行改造手術，很快就反應過來，用按著尼古魯的手阻止他拉下手把。「別想！！」
然而當艾伊魯看到尼古魯的奸笑時，才知道自己中計了。
「胡呀！！！！！！！！！！！」
身體內的時鐘正快速向前流動，時針快要指向已經不容許艾伊魯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時間。
「艾伊魯！！」
沙度立即利用回力鏢勾住了少年，把他從吸取力量的把手旁扯回來。
此時艾伊魯看著自己的手，剛才那觸電的感覺到底是什麼？為何會讓他失去了所有力氣？身體就像是不能控制似的…
是呀…如果是用意志力來活下去的話…也許艾伊魯本來還可以活兩三年。
但現在…不要說一個月了…也許、也許…這就是妮娜最近的感覺…
岡古與沙度一直在喊艾伊魯的名字，只有零一人在旁邊屏息住氣。
從右目可以計算出艾伊魯的生命指數正急轉直下，就像是在記憶之塵看到…那穆迪的數據一樣。
十萬、一萬、九千、八千、六千、三千、二千五百、二千…
「哥哥！！！你的力量！！？不、不可以再這樣！！」
艾伊魯正強迫自己睜開眼，注視尼古魯那反光的鏡片。
「哈哈哈！剛才的機械就是用來吸取你靈魂的力量啊！真可憐啊，本來我打算用你或斐羅來試探手術的成敗，但你們都離開，我也沒辦法了啊！哼，其實你為何還要回來呢？就算沒有我的藥，你也可以再活一年左右啊…但現在你一個小時也活不到了！但沒關係…你靈魂的力量已經成為了我可愛妮娜的重生必需品啊…你應該覺得榮幸啊。高興吧…我親愛的改造生物們啊…」
看到尼古魯打算把目光移開，艾伊魯急著道：「你根本就不明白妮娜的想法…」
尼古魯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艾伊魯上。「你說什麼！？」
對，就是這樣，讓我繼續看著光芒…就算瞎了也沒所謂…
「我說…你根本就不明白妮娜的想法啊！妮娜不想被你這種怪獸老爸變成怪獸啊！！」雖然很想大聲疾呼，但艾伊魯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使力。
雙手快點出力啊…要阻止尼古魯…
很無助…為何連一點風也使不出來？或是炸彈…炸彈也可以啊…
艾伊魯不知道這種使力的召喚動作正使他的生命力急速下降。


哈比感到配合錶正發出無力的呻吟。
「艾伊魯…？」
所有的改造生物已經安全救出，只餘下一個人──
拉迪自願地留在房間內。
而哈比亦自願地獨自留在這房間前。
當哈比第一次見到拉迪的時候，她亦覺得難以置信。
沒有化妝的拉迪，外表根本就是怪物的同類啊。
然而對於哈比來說，這不算什麼。她反而覺得那個化了妝的拉迪，比這樣子的拉迪還要恐怖千萬倍。
面對著打算把改造生物救出的一行人，拉迪沒有加以阻止，反而是苦笑著說：「這些白痴的改造生物由得你們帶走…我只是想用我的身體去救妮娜妹妹。」
「可惡！！我才不要！！」哈比已經不想再談論死的問題。「別犯傻了！既然我們已經下決心拯救所有改造生物，那就連你也要救！」
「妳別犯傻才對，妳根本就無法解救妮娜，對吧？…一命換一命，就由我來補償妮娜不足的生物力吧！這是等價交換…」
面對拉迪的自暴自棄，比對方還矮小的哈比用盡力拉起了拉迪的衣袖。「說什麼呀！！如果你不珍貴自己的生命，那位妮娜小姐也會很心痛的！」
「妳…居然敢碰我？我不是很嘔心嗎？」
「我才不管！我只知道你很可憐…我們下決心，要把所有人都救出來！！」
居然說我很可憐。
之前看到我就一直發抖的女孩…居然說我很可憐。
「嗤…小妞，妳把我當成是什麼啊！」拉迪一下子就把哈比丟出房間，連帶而出的，是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
「我是無敵的拉迪大人！我才不需要別人來可憐我！也包括妳！小妞…」
──只要拉迪心地善良，大家都會喜歡拉迪哦。
──外表根本不代表什麼。
房間的門漸漸被關閉，哈比用力站起來，想再一次把拉迪救出。
然而地上的其中一顆淚珠突然發出了閃光，擋住了哈比。
最後留在哈比眼前的，是拉迪那自信滿滿的笑容。
「這是什麼意思…這第六顆炸彈星算是什麼意思呀！！」
對著已經無法再打開的門，哈比無助的聲音在整個走廊內迴響。
這是哈比第一次親身面對死亡。
「嗚呀…嗚呀呀呀呀！！！」
無助地大喊著，叫聲於走廊中迴響。


思潔敏亦已經重新控制了修魯巴魯特的主電腦，並重新加上了新的密碼。
「好！大家，快到尼古魯的辦公室為捷達斯支援！」
「是！」武殊看著這威風的總統，不禁自豪。
然而他總覺得在基地裡漓漫著不安的感覺。


是呀，已經等不及了。
艾伊魯的生命時鐘快要走到盡頭。
明明是如此健康的人，就這樣一擊，卻變成了廢物。
就算是電影那些陳腔濫調的橋段，也未免太過馬虎了。
「哈、哈哈…」
躺在零的手臂上，艾伊魯用盡力量歪起臉容苦笑。「告訴你吧…尼古魯博士…其實呢，我自己也無法肯定我是誰…我是以前伊凡？還是一頭吸收了伊凡記憶的生物、科學怪人？看著鏡子，甚至覺得我只是另一頭嗜血的野獸…哈，我到底是艾伊魯，還是伊凡…到現在我還不能肯定…」
零終於知道艾伊魯一直盯住燈光的用意。然而現在的零已經什麼也做不到，只能無助地等待艾伊魯的生命跌到谷底。
在艾伊魯這樣說的同時，亦證明了他已經作出了選擇，所以零沒有加以阻止。
艾伊魯的存在，使得零現在反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ＭＡ０，還是穆迪。
「博士，我很害怕…害怕我會攻擊最重要的同伴們、害怕他們那可憐的目光…我害怕…完全失去他們…明知道我已經不行了…但我還是那麼害怕呀…我捨不得他們呀！博士，這些都是未被改造過、從未面對死亡的人…不能理解的感覺哦…尼古魯博士，你真的希望妮娜變成這樣嗎？」
「艾伊魯！！」
沙度及岡古都已經明白艾伊魯的身體情況，淚水止不下來。
雖然尼古魯有點動搖，但他知道手術已經無法中止。再這樣等下去，妮娜的靈魂就會與艾伊魯一同被磨光。
「已經不能再轉彎了…已經不能了！！」
為了不再讓自己再於矛盾中痛苦，尼古魯用力按下了龐大機械中間的紅色按鈕。


思潔敏看著基地的能源被抽取了５％，皺起眉頭。
「尼古魯想利用這丁點的能源把妮娜的靈魂分離？」

一直坐在房間中的拉迪看到他的四周發出了強光，哼一聲笑了。
「終於都來了呀…妮娜妹妹…我會成為妳的一部份，好好守護妳…」


從零的眼中，可以計算出現在集合在妮娜房間的力量。
不夠，絕對是不夠！這樣下去，別說靈魂分離，妮娜也會因為精神崩潰而死！
那種直接攻擊精神的痛苦死亡，尼古魯不會不知道。
「停手呀！！尼古魯！你瘋了嗎！！？」
妮娜臉上的燈光轉化為能量波，正準備向妮娜發射。
已經不行了…尼古魯，是你甘心背負讓親生女兒死前接受痛苦的罪名！
「──妮娜！！」
雪白的毛髮、加上那似是沒感情卻溫柔的聲音，為妮娜擋下了能量波。
與剛才吸取艾伊魯的生命一樣，零清楚看見這次為妮娜擋下痛苦的斐羅，生命力一直都在下降。
斐羅是坐在飛船直接撞進手術室中，外面是無垠的宇宙，空氣一瞬間被抽走。沙度再嘗試打開手術室的門，卻失敗收場。
好不容易，妮娜終於都笑了。「…是斐羅嗎？」
「是…是我…我來了，妮娜…」
斐羅努力忍受靈魂崩潰的無比痛苦，因為這是他最後一次撫摸最愛的人的臉。
「…妳看不到東西嗎？」
「為了等你來…我把靈魂之窗弄壞了。很自然的，看著燈光就知道可以讓我清醒的方法。」妮娜像是平日說笑似的，反摸斐羅的臉。「但沒關係啊，我還能感受到你的氣息、觸碰到你的臉容…」
在真空下，妮娜的聲音已經再沒有傳播的媒介，但斐羅還是能清楚聽到妮娜的一言一句。
二人同時感到屬於自己的翅膀張開來。
真正的翅膀，是不能在宇宙中飛行的。
只是他們的翅膀，卻可以令二人從尼古魯的束縛下掙脫，飛向無盡的宇宙。

零的右眼察覺到房間已經變得不對勁，便立即大叫：「沙度小姐、岡古，已經足夠了！不要再強行開門，這兒很危險，快逃！」
雖然很不甘心，但沙度還是聽從零的指示，在回望手術室一眼後便跑出房間。
背著艾伊魯的零先讓沙度她們離開，再轉過身來，發射出炸彈。
「炸彈射擊！！」
一面石牆擋在眾人後方，為他們爭取逃跑的機會。

尼古魯獨自看著已經被完全破壞的手術室。
妮娜與斐羅，還有為妮娜準備的另一個身體已經與空氣一同衝出太空。
能源的力量把緊鎖的鐵門炸開了，但尼古魯卻完全不在意。
在他那圓形的鏡片下，只看到改造後的妮娜健康地奔向父親的畫面。
『爸爸！』
「妮…娜…」
突然，機械發出強烈的爆炸。
尼古魯的辦公室就這樣沈沒於火海之中。




在外面看著的美絲迪用力唉了一口氣。
霸迪摸著白寶的頭，表示安慰。
──明明是說過要當二人婚禮的伴郎。
為何私下決定做這種事啊…
宇宙船的通訊器響起，美絲迪按通了電話。「是，這兒是美絲迪。」
「請你們快來啊！艾伊魯、艾伊魯他…」
沙度痛苦的聲音讓白寶的心都冷了。







這兒是什麼地方？為何我會在這兒？
又黑、又冷…只餘下我一人嗎？
對哦，我已經用盡了力量，我已經快要死了呀。
這兒一定就是通向黃泉的路上。
「艾伊魯！艾伊魯！！我不要你死！艾伊魯！！」
是哈比嗎？對不起呢…我已經不行了。
妳的體溫讓我很羨慕。
什麼時候，我也是這樣抱著弟弟，感受他身體發出的溫暖。
「支持下去！艾伊魯，白很快就要來了！」
不用安慰我了，沙度小姐…我知道的，就算他回復了記憶，也不會有我的存在。
他的哥哥只有穆迪一人而已…
「哥哥…穆迪的哥哥，也只有你一人呀！！」
但你還有一名可愛的弟弟呀，穆迪。
請你好好照顧他…
「蠢材！蠢材大蠢材！我得知你要用藥後，剛才就從預言家那邊聽說了…她說你一早知道你會死的！為何不對我們說…我們不是同伴嗎！？」
呃…法斯慈，哭泣的表情與妳很不配合呢…來，笑一下吧。不要哭，我只希望看到你們笑…否則…我就算離開了，也會很痛苦的。
…
是哦，時間已經到了。
我知道的，大家還在用力抱緊我的身體。但是我的靈魂已經漸漸離開了。
謝謝你們…
這段日子以來，我很快樂…
我不會忘記你們…
──哥哥！！
…
──哥哥！！！不要就這樣離開我！！
……
是誰的聲音？零嗎？還是…
「我不要再失去任何一個哥哥了！不要了！！」
等等呀，我的靈魂，先不要走呀…
我很想、很想真真正正照顧白寶！
那是我最小的弟弟呀！
「哥哥！！」
白寶的聲音離我愈來愈遠…我已經什麼聲音也聽不見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親愛的弟弟們…
還有，謝謝你們…
還把我當作是哥哥。

我離開的時候，什麼也沒有帶走。







待續


後記：
下回是尾聲，亦就是最終話了。
明知道今天睡眠不足，我還是努力把這一回打出來。
雖然用字、文筆、劇情發展等都非常之爛…
但我還是無法阻止自己掉下淚來。
結果，改造生物的事件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似的。
雖然還有零留了下來。苦笑
也許能夠哭出來的，只有我一個人而已。
但我也不後悔。
雖然還是有很多需要改進的地方…
但這篇文章，是我一直以來的同人之中最長、最成功的一篇文章。
呵呵，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得明白。